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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的重托

时间:2009-12-07 来源:  作者:

1955年当闵恩泽开始在石油工业部北京石油炼制研究所工作时,上级下达的任务是进行铂重整催化剂中型试验,为国防急需的炸药提供甲苯。后来又让研究磷酸硅藻土催化剂,期望不再从苏联进口。60年代中苏关系紧张,又承担了生产航空汽油的小球硅铝裂化催化剂的研发。大庆油田开发后,更有了用武之地,为250万吨/年炼油厂建设中的流化床催化裂化研发微球硅铝裂化催化剂。闵恩泽由此走上为中国石油炼制催化剂奠定基础之路。

我问他:%26ldquo;您不是学催化剂的,为什么敢于承担这些任务呢?%26rdquo;

%26ldquo;我既然回国来要报效祖国,我的信念和决心就是:祖国需要什么,我就干什么,学什么,请教什么,组织什么!%26rdquo; 他平淡地回答说。

就这样,闵恩泽从当时的北京石油学院借来的几间简陋的小平房里,和他的同事们,按照毛主席的教导,%26ldquo;从战争中学习战争%26rdquo;,走上从催化剂研发中学习催化剂之路。

1959年,苏联援建的兰州炼油厂投产,核心设备是一套使用小球硅铝裂化催化剂的移动床催化裂化装置,它82高,是为螺旋浆式飞机提供航空汽油的装置。

移动床催化裂化装置要用35毫米的小球硅铝裂化催化剂。这个催化剂一定要质量过硬,不能有丝毫的裂纹。但从1960年开始,苏联把次品卖给我国,次品的裂纹多,催化剂从塔底一下吹到82高的塔顶,有裂纹的催化剂就会破碎,在塔顶上冒白烟。当时炼油厂的工人都知道,只要远远地看到塔顶冒白烟,就知道在加催化剂了。这时装置运转也不正常,催化剂的消耗也很大。但即使这样也没有保障,到后来,苏联连次品都完全停止了对我国的供应。

1960年,石油工业部高瞻远瞩,决定建设自己的小球硅铝裂化催化剂厂。石油工业部部长余秋里让主管基建的副部长找到闵恩泽,让他负责这个技术,无论如何也要建成我们自己的催化剂厂。这让闵恩泽感慨万分,倍受鼓舞。他不禁回想起了回国前美国移民局官员说的话。如此委以重任,谁说党和政府对他们这些美国留学生不信任呢?小球硅铝裂化催化剂厂建设在甘肃兰州炼油厂,组织任命他为副总指挥,负责工厂的整个技术,包括工厂设计、开工方案、操作规程,等等。闵恩泽满腔热情地投入了工作

当时正是困难时期,早上吃的东西四川话叫粑粑,实际上就是黑不溜秋的一个东西,生活环境也相当艰苦。余秋里在回忆录中写道:%26ldquo;闵恩泽同志%26hellip;%26hellip;他们吃在车间、睡在办公室,和工人一起爬装置、钻高温干燥箱,一心埋头搞研究、搞攻关。%26rdquo;

1963年春节,小球硅铝裂化催化剂建设尚未结束,余秋里在石油工业部宴请石化领域专家,闵恩泽夫妇作为重要客人落座在第一桌。席间,余秋里又对闵恩泽下达新的命令:%26ldquo;老闵,你一年之后给我把微球硅铝裂化催化剂交出来!%26rdquo;时值大庆油田开发,要建设250万吨/年的炼油厂。炼油厂要建设流化床催化裂化装置,将重油裂化成汽油、柴油和液化气,这就需要微球硅铝裂化催化剂。然而,这种催化剂制造技术为美国所垄断,技术买不到。听了余秋里的话,闵恩泽连酒都不敢敬了,坐在那儿半天没有吭声,那是根本没可能的啊!

十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陈毅副总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春节宴会,闵恩泽又和余秋里坐在一桌。这次他主动向余秋里汇报:%26ldquo;余部长,微球硅铝裂化催化剂工厂一年之后开始设计。%26rdquo;这时坐在同桌的石油科学研究院院长接着说:闵恩泽的允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是有信心的。于是他们一起举杯向余部长敬酒。

为了缩短研制时间,闵恩泽带领科研小组采取交叉作业的方式,选择把握较大的%26ldquo;原料易得硫酸四步法、间断成胶、先干后洗%26rdquo;的工艺流程,并把%26ldquo;喷雾干燥器%26rdquo;这个难题拎出来提前攻关。
可以说闵恩泽确定了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微球硅铝裂化催化剂制造的技术路线,不仅原料易得,而且使用可以采购的化工单元设备,因而减少了研发工作量少,有利于加速建设,符合石油部尽快建成工厂的要求。

当年他们遇到的最大难题,是制造筛分组成和机械强度均符合催化裂化装置中流态化要求的微球,必须让喷雾干燥器有合适的喷嘴结构。于是,闵恩泽一边研究催化剂制造方法,一边打破常规,提前建设中型喷雾干燥器来研究喷嘴结构。他们很快开发成功了一种目前仍在使用的专用喷嘴。微球硅铝裂化催化剂从实验室研制开始到工厂建成,仅用了5年时间,而这个周期通常是8年至10年。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闵恩泽为中国自主开发了微球硅铝裂化催化剂,打破了国外技术封锁,满足了国家的急需。

在兰州建成小球硅铝裂化催化剂和微球硅铝裂化催化剂的同时,闵恩泽还参与指挥了在抚顺和锦州建成提高汽油辛烷值和生产芳烃的铂重整催化剂、烯烃叠合的磷酸硅藻土催化剂车间。19645月,小球硅铝裂化催化剂厂正式投产,国防和民用航空汽油供应终于得到了及时的保障(当时我国库存的催化剂仅够用两个月),而且产品质量优于苏联进口催化剂,价格只有进口剂的一半,每年节省移动床催化剂裂化装置运转费用上千万元。1964年,我国主要石油炼制催化剂的生产均已立足国内,并奠定了石油炼制催化剂生产技术的基础。

会战结束后,闵恩泽的过敏性鼻炎很厉害。去医院检查,医生发现他的肺里长了肿瘤,必须立即做手术!手术切除了肿瘤,同时也切除闵恩泽的两片肺叶和一根肋骨,后来化验证明是腺癌。在手术后的一年多时间里,闵恩泽上楼都只能慢慢走,走一层要喘一会,但这从来都没有影响他对工作的投入,实为常人难以想象。

1965年,中苏关系紧张,全国贯彻%26ldquo;备战、备荒、为人民%26rdquo;的方针,进行%26ldquo;三线建设%26rdquo;。石油工业部决定在湖南六铺口建设长岭炼油厂。这项工程先后两次开山洞,要把炼油装置放进去,后来发现将来开工后洞内温度太高,装置无法检修,于是才把炼油装置放在山沟之间。虽然当时对炼油装置进山洞,已有不少干部、技术人员和工人怀疑,但无人敢提。

当时闵恩泽被派到这里负责制订催化剂工厂建设方案。催化剂厂虽然未想进山洞,领导却要求以工序为单元建设催化剂厂,要做到从飞机上往下看,厂房分散得像农民的住房一样。这显然不符合科学生产的要求。当时在场的闵恩泽的研究生谭经品回忆说:在方案论证时,先生冒着被批判的风险,大胆指出按工序建厂,物料传输路线长、投资大、能耗高,同时还容易混入杂质,影响催化剂质量。先生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同事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但先生仍然镇定地说:%26ldquo;我也和大家一样着急,这个催化剂厂是出于战备需要才上马的,如果我们建成的是一个不能正常开工的厂,那我们就是对国家和人民的犯罪。所以,我们必须,也只能以车间为单位对厂房进行设置。%26rdquo;

幸运的是,人们接受了他的坚持,长岭炼油厂接受了他的坚持。大家都在心中默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国家要发展,不能再做以政治代替科学的荒唐事了。闵恩泽提出的以车间为单位建设长岭催化剂厂的方案,为我国多品种催化剂工厂的建设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其实闵恩泽何尝不知道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唱反调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但是,在科学面前,他考虑的不是个人的得失,而是国家的利益和安危!闵恩泽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见风使舵,在大是大非面前保持沉默,说到底,他还是一介书生,脱不了中国知识分子那种把国家使命看得高于一切的秉性。%26ldquo;扼困之际,不忘国是,临九死而不悔;无私无我,历经磨难,矢志不改报国之心。这就是我们中国的知识分子!%26rdquo;%26mdash;%26mdash;这是李大东院士在中国石化闵恩泽先进事迹报告会上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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